她第一次给他口是夏至,那时他迷醉,她清醒。

  如今,已到盛夏,她逼着他清醒着与她一起沉沦。

  温亦寒做爱半点不温柔,他不喜欢发出声音,只是喘得十分沉。

  他把她按在柜子上,狠狠地咬在她肩上,下身一刻不停地操着她,温亦遥痛得发颤,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。

  他们像两道不同轨道上的行星,都有各自的骄傲,各自的偏执,如果有什么逼迫着他们相撞、交融,那么结果只有一个——毁灭。

  温亦寒眼中的情欲滔天,恨意却更胜:“温亦遥,我们都完了,你满意了么?”

  温亦遥忍着被他撞出来的呻吟,笑得发颤:“满意啊,无论生死灿烂,反正你和我一起、呃……”

  温亦寒又在她身下猛地顶了一下,让她瞬间噤了声,深深吸了口气,他接紧着把她扔到床上,温亦遥捊过额前乱发,喘着气看他。

  他做爱不闭眼,眉都不皱一下,那双眼睛就那么睁着,眼神同平时一般,极有穿透力,直直地射过来,像跟什么抗争较劲般,不肯让自己陷进去,让温亦遥忍不住进一步去深究那里面有什么情绪,是欲,是爱,是恨,太清淅,又太模糊。

  温亦遥想再去思索。

  下一刻,他顶到最深处,她一张嘴就叫了出来,死死咬住唇,可是接下来他无止无休地进出索取让她几乎承受不了地无意识想逃。

  脸上有汗液滑过,温亦寒将她拽回去:“受不了?”

  温亦遥嗤笑:“怎么可、啊……!”

  温亦寒狠插猛顶,深喘着:“后悔了?”

  “这不是你想要的么?”他近乎疯狂地质问她。

  既然她想要,她就应该想到她要承受什么,他的爱,他的恨,他的痛,他的所有,全部。

  他连命都可以给她。

  温亦遥无心想其他,也无力回答他,她被动地沉沦在这场疯狂的性爱中,被弄得几乎失神。

  但她不甘心,她逼着自己也不闭眼,他要清醒地发疯,她偏要看着他清醒着沉沦。

  他们不像在做爱,倒像在搏奕,少男少女偷偿禁果时的忐忑与小心跟他们没有关系,像是不存在任何羞涩,或是试探,只要单刀直入,一捅到底。

  因为他们不需要,他们对彼此都太了解,他们都不怕痛,都不肯输。

  可怖的快感酥麻贯穿全身,温亦遥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背,娇软细碎的哼吟溢出来,让清冷坚韧碎了一地,一瞬间,温亦遥看见温亦寒眼神就旖旎了下去,她感觉到身体中那根巨物又硬挺胀大了一圈。

  完了。

  温亦遥脑中只剩两个字。

  温亦寒把翻过身,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,立马就挺腰重新进入她。

  太大了……

  太快了…………

  太用力了………………

  快喘不过气了。

  温亦遥没有说一个字,几乎要把唇咬出血,她不能输。

  温亦寒又抽送了几下,掰开她的屁股,神色阴郁晦暗地盯着那情色的光景,手指伸进穴里扩张了几下,淫摩的液体淋漓,然后将性器又狠狠插进去。

  世界颠倒,视线摇晃,什么都再辨不明淅。他们身处天堂,又直坠地狱。

  他在她耳畔喘得厉害:“还要么?”

  温亦遥被操得生理性眼泪都流了出来,却仍侧过头冲他笑:“要啊。”

  话音未落她就被弄得又说不出话了。

  她碎着声音张口就骂:“混蛋。”

  妈的,太他妈狠了,这人干什么事都疯。

  “是你说的,我要,你就给,”温亦寒终于笑了,但那笑无情冰冷,带着毁灭性的欢愉:“那你可要给我受住了。”

  温亦遥真的觉得自己今天会死在这张床上,温亦寒像发情的兽,一刻不停,不知餍足地在她身上索取。

  都说痛快,要先痛,才快。

  爽是真的爽,痛是真的痛。她不怕痛,或者说,她愿意去分担他的痛,去享受他给她的痛。

  她似乎明白了她哥对她的感情有多纷乱扭曲,跟她的一样。

  他好像恨极了她,每一个动作都狠戾,要把她撕碎了,拆之入腹,却又在最后的时候死死箍着她,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,恍若抓住沉浮世间的最后一缕清明。

  浑身酸痛,她趴在床上,再也不想动了。

  她尾音虚虚地嘲讽:“温亦寒,你经验丰富啊。”

  金属摩擦声“啪嗒”,温亦寒裸着上身,偏头点燃一根烟,声音听不出起伏:“我不和别人做爱。”

  温亦遥像是突然又有了劲,坐起身:“只和我做?”

  温亦寒冷冷看了她一眼,温亦遥从他眼神中瞧见了压抑的阴沉。

  他情绪很糟。

  温亦遥:“别抽了。”

  她身上还有痕迹,暧昧,又透着属于少女的纯洁,温亦寒从她身挪开眼,未置一词。

  温亦遥倾身把唇凑过去:“那给我也来一口。”

  他骤得将烟掐灭,温亦遥得逞地笑了。

  温亦遥躺在他旁边:“那天,你和柳言去客房,干嘛了?”

  “我听见了,她说要和你做。”

  “没干什么,谈合作的事,”温亦寒垂着眼,把玩打火机:“合同还没签下来,不能赶她走,表面功夫还得做。”

  “阿遥,”温亦寒不断地摩挲着打火机身,声音低下去,“我把你弄脏了。”

  他突然痛苦地抱住头,好像距离深渊只余半步:“太他妈混蛋了。”

  温亦遥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,笑得又坏又深情:“我是贱人,你是混蛋,我们天生一对。”

  她做了那个把他往后拉了半步,随即又抱住他,向前与他一同坠入深渊的人。

  没错,他们一出生就睡在一起了,没有人能插足他们两人的羁绊,他们天生一对。

  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,高唱欢歌,或者烂在一起。

  温亦寒抬头,眼睑阴霾叠得很深,嗓音嘶哑:“对不起。”

  他终于还是堕入了毁灭的命途,同她一起。

  但他不能这样,因为他可以万劫不复,她不行。

  他得想办法。

  他不能接受,他不允许。

  “为什么要道歉呢?”温亦遥似是困惑。

  “你总是跟我说对不起,你知道,对不起的下一句是什么吗?”

  温亦寒不假思索,“我爱你。”

  “你爱我吗?”

  “…………”

  温亦寒没有回答她,只是偏过头,沉默地望向那无尽的夜色。

  我可从来没停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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