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弟哟!妾身的教导可否铭记于心?”

  在卓家的地下二层,在一个任何探测仪器都找不到的房间内,就是卓磊光的所在之地。

  “咕!我,我当然还记得,呀!”

  “那来演示给妾身看看?”

  “不是吧!姐姐!在这里?!在你的面前?!我做不到啊!”

  “不许找借口推辞。”

  “姐姐,就算你不介意,但是我的纯洁少男心太害羞了哇!”

  “纯洁少男心……么,贤弟哟,汝何时学会讲单口相声了。呵呵。”

  “再说了,姐姐,你也不过是逞强吧?要是我真那么做了,那场面怕是你承受不住啊。”

  “承受不住……汝是瞧不起妾身吗!汝看看这屋子里陈列的都是什么,要是妾身还是那个玻璃心女,岂不是一进来就当场暴毙!”

  一个坐在电动轮椅上的女生,从暗处来到些许亮光的地方。

  随后她按下了手中的开关,噼啪,整个房间内的灯都打开,但都是微弱的光。

  这足以把墙上的东西照清楚了。

  硅胶娃娃、飞机杯、假阳具、口枷、项圈、眼罩、绳子和皮带、鞭子、夹子、钩子……以及数不清的不可名状之物。

  “呱!我不要看呀!”

  “仔细看好了。”

  卓磊光现在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,正对着那些器具,浑身挣扎着。

  “汝演示给妾身看,就当作是阶段考核,如果通过了汝即可恢复自由,不行的话,那就重新给汝好好教导一番。”

 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神秘女人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。

  她就是卓磊光如假包换的姐姐,卓雅月。

  她身上并没有穿平日的衣服,而是穿着一身漆皮乳胶衣,紧紧地包裹贴合着她的娇躯,这衣服可以说是该遮的地方露出的完整,不需要遮的地方倒是严严实实。

  虽然卓磊光作为人的底线来说不能对姐姐产生生理反应,但是丰满的胸部和下腹部全暴露在空气中,关键的三点都只是贴着创口贴就完事了,这种打扮犯规了啊。

  她被胶皮手套裹住的双手上拿着一条皮鞭,面带着一如既往温柔的微笑注视着卓磊光。

  “嗯?奇怪了,不对啊。你真是我的姐姐么?”

  “哈啊?贤弟,装傻这招可是下下策哦?”

  卓磊光虽然百般不情愿去看姐姐的裸体,但还是不可抗力地看了。于是他感受到了违和之处,那对丰满的胸部……

  “嗯,这胸好大哦。你胸,原来有这么大?”

  “装傻就算了,竟然还敢如此出言不逊!看来必须得给汝吃点苦头了。”

  “啊别别别!我不敢了,姐姐!”

  啪,啪,啪!卓雅月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打在卓磊光的身……旁的地板上,发出惨烈的响声,吓得卓磊光浑身颤抖。

  不得不说这真有点让人兴奋,坐在轮椅上——象征着身体孱弱——的温柔恬静的姐姐竟然扮成抖S调教女王——象征着性爱和暴戾——的下流模样耀武扬威,这种反差感……无与伦比。

  “妾身可是把汝所有的茄子和菠菜的份额都给包了——这能证明妾身是汝之家姐吧?汝还不知感恩!”

  这种可爱的理由,也是一种反差,嗯嗯。能知道这种程度的黑历史,那肯定是姐姐了。

  “对,对不起,我错啦!”

  抽爽了鞭子,卓雅月终于出了口恶气,随后温柔和蔼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。

  “好了贤弟,请吧。”

  “啊啊啊,为什么,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荒唐事不可?”

  卓磊光放弃挣扎,被解开身上的绳索后,走到桌子旁。上面放着一个一比一的硅胶娃娃,旁边就是各种道具。

  “这么做的原因,还不是妾身担心汝的床上技巧太过缺乏,让人家姑娘不能尽兴。唉真是把妾身愁死了。”

  “可现在做的事,和床上功夫也搭不上边啊,这不是SM么!”

  “情趣!也是性生活的重要一环!”

  “不不不,这已经超出情趣的范畴了,已经过头了啊。”

  “看来汝打心眼里还是瞧不起女性哇,唉,姐姐不知什么时候把弟弟养成大男子主义了。”

  “什么跟什么,我怎么就瞧不起女性了。”

  “汝就是觉得,SM是在凌虐女性,是在侮辱女性呗。就算在变态这个领域,女人也应该不如男人。你漠视了女性内心的欲求、女性的坚强意志和女性肉体的无穷可能性。”

  “这,这,我觉得有这样想法的女生是少数吧。”

  “好了,莫要废话拖延时间了,快点。”

  卓磊光吞了口唾沫,眼前的硅胶娃娃做的很逼真,呃,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“逼”真,但主要是真的和女性肉身很像了。

  摸上去如同真皮肤一般光滑温润,骨骼还原的也没有什么问题。

  最主要的是,那脸也做的很好看。

  卓磊光抄起夸张的假阳具,在上面涂了润滑液,然后伸向了娃娃的小穴,缓缓地推入。

  这阻力,这细微的声音,真的很还原。

  卓磊光心惊肉跳,感觉好像幻听到了娃娃在娇喘。

  随后是肛珠,一颗一颗地仔细塞入娃娃的菊花。

  卓磊光觉得还少了什么,于是又拿了一跳蛋用胶带粘在阴蒂处。

  “嗯,手法不错。”

  娃娃的上半身,两个乳头也各自用胶带固定跳蛋在上面,然后用深喉特制版口球,塞入娃娃嘴里,套上项圈,用皮带牢牢固定住。

  “接下来就是绑法了,作何选择也是很重要的。”

  “姐你是知道的,我动手能力很差,我能选一个简单点的绑法吗?”

  “嗯,允诺汝。汝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绑对绑完就行了。”

  卓磊光拿着细绳,对着娃娃来回比划,摆弄四肢做成各种可能的姿势,果真像学者在进行实地考察一般,有几分真学识在。

  绳子在身体上游走,如同蛇在匍匐游弋,盘结交织,打结收紧,一条身子在娃娃身上不断变化着形态,在向复杂进化。

  “就用一条绳,我,我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。”

  终于绑完了娃娃,卓雅月绕着娃娃检查了一圈。虽然有粗糙之处、美感不足,但是能实现其功能。

  “不美,而且一眼看上去就很容易挣脱,果然还是欠了功夫啊。”

  “我真的尽力了。”

  “不过细节还是注意到了,这边塞着玩具的地方也用绳结做固定了。”

  “嗯嗯。”

  “好,总的来说啊,妾身还是满意的。那么,贤弟……”

  “喔,终于结束了吗,好耶!”

  “……还是需要补习啊。”

  卓磊光欢呼还没结束,就卡在中间了。

  他雀跃着都准备往门口跑去了,顿在半空中,一脸尴尬地窥探着姐姐的表情。

  卓雅月依然是处变不惊的温柔笑容,驱动轮椅到卓磊光身边。

  “这是何意呀,姐姐。”

  “考核中发现了不足之处,难道不需要改正学习么?”

  卓磊光汗流浃背,因为他不清楚所谓补习是不是什么很不正经的东西,所以非常害怕。

  “过来!听话!”

  坐在轮椅上看似病弱的姐姐,甩动着长鞭,像是训狗一般呵斥着卓磊光。

  鞭子擦过耳边,卓磊光只能哆哆嗦嗦,活像被恐吓的小狗,一步一步回到主人身边。

  “这才是姐姐的乖狗狗嘛,来,补习马上由姐姐为汝手把手教学哦。”

  卓雅月说着“手把手教学”时,嘴角终于绷不住,露出了隐藏本性之下的淫笑。

  “姐姐,我怕!”

  “有什么怕的,姐姐难不成还会害弟弟吗。来,再靠近点。”

  坐在轮椅上的卓雅月微笑着拍了拍自己大腿,似乎是示意卓磊光坐上去。

  “这,这。”

  “来嘛,姐姐抱抱。”

  就算知道是陷阱,但却无能为力。这种绝望感也能成为一种绝爽,但是这对卓磊光来说还是太难接受了。

  卓磊光屁股都在抖,就这么颤颤巍巍地轻轻坐在了姐姐的大腿上。卓雅月伸出双臂,环抱着弟弟,让他往后坐一坐,二人就这么贴在了一起。

  “怎么样,舒服吗,姐姐的大腿,姐姐的巨乳,姐姐的气息,都有好好品味嘛?”

  “嗯嗯,很舒服哦,姐姐。”

  卓磊光夹着嗓子,附和着卓雅月。

  “那就让姐姐教给汝一些好东西,说不定,能让贤弟觉醒到新的境地哦?”

  “觉醒,到新的境地?”

  “妾身看汝,是完全不懂哦?”

  “懂,懂什么啊?”

  卓雅月把头伸到弟弟头旁边,湿润的吐息骚动着他的耳朵。

  “汝想懂?马上就有好康的,让汝懂哦。”

  “哎?”

  卓磊光看向自己的下方,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扒拉下来,自己的肉棒就这么毫不遮掩地露在外面,并且已经充分勃起了。

  自己双臂被姐姐双臂钳住,自己一个男生竟然力气比不过姐姐,实在是丢人啊。

  “啊,先前一直那么嫌弃抗拒都是装出来的啊?怎么已经这么硬邦邦的了呢?”

  “这是,生理反应,我意识控制不了啊!”

  卓雅月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个飞机杯,入口处都已经浸满了润滑液。

  “难,难道说。”

  “嗯,姐姐不是说了嘛,要手把手教汝。”

  “呜哦!”

  只见瞬息间,卓雅月就把飞机杯精准地对准了弟弟的肉棒,猛地插了进去。

  咕啾咕啾,淫荡的液体声不断发出,哗嚓哗嚓,姐姐的手紧握着飞机杯高速抽插。

  那速度感觉都要把那根棒子磨出火星子了。

  “呜哦!呜哦!姐,姐,太用力,咕,咕!”

  “啊,真不错,贤弟的娇喘声,真好听,多让妾身听听呢?”

  卓雅月非但不收手,反而变本加厉。手撸动的速度逐渐加快。

  “啊,啊,啊,呃啊,咕,哦哦哦,不,不行!要射,要射噜♥!”

  “射吧,快射吧,想象自己在抽插姐姐的小穴,一边想着一边羞耻地射出来吧!”

  “哦,我不能对姐姐做,这种事呀!”

  “但是怎么身子已经弓起来,一副要射的样子呢,变态。呼~”

  卓雅月坏心眼地在弟弟耳边低语,吹气进他的耳朵,显然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  卓磊光上半身一下脱力,下身肌肉收紧,肉棒在飞机杯里猛地挺了两三下,显然是射了。

  “呼,呼,呼……”

  “看看,量不少嘛。”

  不说把飞机杯给灌满,但是看着也不少了。卓磊光一副小受表情,仰面躺在姐姐怀里,口水流着,双眼翻白。

  “啊哈♥,真有这么舒服么。不过看起来还不满足呢,肉棒不还坚挺着呢嘛。”

  “别,啊,姐姐,不要啊,不要再动起来了,哦呼↑”

  毫不留情,卓雅月的手再次动了起来。这个女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,这场所谓补习,实质上还是惩罚——榨精惩罚。

  “太可爱了贤弟,汝现在发出的声音,就像未经人事的少女被油腻大叔干翻那般哇,多来点,多来点,让妾身好好听听呀。体味雌性高潮的快感吧!”

  卓雅月空着的左手抹上了润滑液,一个猴子偷桃,伸到卓磊光裆下,食指和中指两指滑入了他的菊穴开始搅动,探寻着前列腺的位置。

  “唔哦,唔哦,唔哦,不行了,好难受,唔哦,唔哦……”

  “好标准的母猪叫啊,贤弟汝要被快感俘虏,被调教成一个雌堕抖M了吗?没事的,妾身会好好疼爱汝呀!”

  “哦,哦,哦,啊啊啊,咕啊!呜呜……”

  卓磊光在不知被榨了多少次后,直到真的榨不出,肉棒都红肿的厉害了,卓雅月才停手。

  “眼神涣散,舌头僵直,好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。这个样子只能是妾身独占,可不能展现给其他女人哦,不然她们就要把汝抢走了。”

  “哎呀,真可惜,本来还想戴上假阳具进一步开发贤弟的菊花呢,算了吧。”

  卓磊光像断线傀儡一样,意识模糊,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和阎王打了一会儿牌,然后等到调教结束,魂才回来。

  “……我,我,还活着。”

  “活着是多么美好啊,不光能见识到五彩缤纷的万千世界,还能体验各种新奇的体验。这就是人降生于大地上的意义啊——去探寻未知,去享受美好的事物与心灵的欢愉……”

  “怎么回事,明明被榨精的是我,怎么姐姐像是进入贤者模式了。”

  “贤弟哟!汝可要谨记妾身的教诲啊,男孩子就是要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,千万不能妥协!汝就算是自己觉得它再肮脏再不堪,也必须直面它。因为,没有它,汝就已经与行尸走肉无异了。这个世界的美好,都是与之对应的丑恶在陪衬——花朵芬芳美丽,不过是遮掩它鲜廉寡耻地把阴道公之于众勾引嫖客(蜜蜂和蝴蝶)的事实罢了。可以这么说,正是丑恶之中孕育了美好。”

  “姐啊,现在展露你的文学少女属性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了。”

  “就如同汝的降生,汝在襁褓中啼哭之时,周围人都在用最美好的事物祝福汝,但是汝为什么会降生于世界呢,那是下流淫荡的交媾所导致的。”

  “……唔!”

  卓磊光眉头一皱,胃部一股力量收紧,胃酸仿佛要被挤压呕出。

  “贤弟哟!这些都是妾身的肺腑之言,汝务必仔细思考。好了,这次教习就到此为止,辛苦了。”

  “别愁眉苦脸啦,过会儿妾身亲自下厨给汝补补身子。”

  “你说的补身子,该不会就是各种壮阳食材吧?”

  “这话说的,是正经的东西啦。”

  卓磊光呆站在原地,下体还耷拉着,望着姐姐轮椅慢慢向前走去,这个房间感觉好大啊,姐姐一直在向前,身影逐渐变小。

  在很远的地方,有着些微的光亮,那应该就是出口吧。

  “姐姐,等等我嘛。”

  卓磊光跑动了起来,追着姐姐的轮椅,可这轮椅明明开的很慢,但是自己怎么跑也追不上。

  卓雅月好像完全听不到卓磊光的声音,也没有转头,对他毫不在意的样子,只顾着向前。

  二人就这么开始了徒劳的追逐,卓磊光渐渐地开始惊慌,恐惧仿佛是空气分子,把他笼罩,让他都透不过气。

  “姐姐!姐姐!你慢点啊!别走!不要离开我!这里好黑,这里好冷,我害怕啊!姐姐!”

  “姐姐!顾阿姨会不会在找我啊!她会不会在生气啊!姐姐!我怕!你快帮帮我啊!”

  “姐……姐,呜呜……我怕,你不要走……不要走,呜呜,咳咳!我以后一直都听你的话,我再也不挑食了,我再也不乱动你的轮椅了,姐姐,姐姐!快来救救我啊!”

  卓磊光哭泣着,满脸泪花和鼻涕,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小男孩,挣扎着恸哭着追着卓雅月。而卓雅月依然无动于衷。

  不知跑了多久,卓磊光跌跌撞撞快要跑不动了,而卓雅月依然不断远离,终于消失在卓磊光视线之中。

  内心如同被凿开一个大洞,任由绝望的寒风钻进去,卓磊光深陷绝望。

  他无力跪倒在地上,抱着头无助地大哭。

  不知哭了多久,周围景色也变了,从一片昏暗变成一片洁白。周围开始有其他人出现了,大家都形色匆匆,都是一些穿白色衣服的人……

  “医……医院?”

  卓磊光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中,他就这么跪倒在走廊中间,可是来往的护士和医生仿佛看不见他,当他是空气。

  医院里非常嘈杂,这种感觉卓磊光非常熟悉,是那种让头快要爆炸的嘈杂。他忍着剧烈的头疼,慢慢向前走着,他要继续找姐姐。

  “呼,呼……”

  嘈杂的人声中,开始有一个明晰的声音逐渐出现。滴、滴、滴、滴……那毋庸置疑是一种医疗器械的提示音。

  “这是谁的病房?”

  终于他走到一间病房门口,在这里滴滴声最为响亮,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。可是门口的名牌确实空的。

  正当他准备开门时,门从里面打开了。一个高大威严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,他面色铁青,双拳紧握。

  “爸爸?!”

  卓磊光近乎尖叫出来。

  “磊光?你怎么在这里?”

  卓磊光哭着抱住这个男人,他甚至忘记了一直以来的恐惧感和不信任感。

  “爸爸!爸爸!是谁在这个病房里啊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爸爸,求求你告诉我吧!”

  “这个……唉……”

  男人一再迟疑,不愿意告诉卓磊光,然而直觉告诉卓磊光,马上将要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了。

  突然,那规律的滴滴声,变成了长音。

  “啊!”

  卓磊光思考凝固,随后一股巨大的绝望与悲伤从心底溢出。

  他猛地从男人身边的空隙钻进了病房,护士们簇拥着在床边,医生站在人群外叹气。

  卓磊光终于看到了那个床上的人。

  “姐,姐……?不,不对,是……”

  在洁白的病床上,一个女人躺在其中,身上连着各种管线。明明这个人卓磊光再熟悉不过了,可是他一瞬间却犹豫了。

  “雅月啊!我的雅月啊!我的女儿啊!!!”

  在床的另一侧,一个女人爆发出了哭喊,推开围着的护士趴在床上。那人卓磊光很确定,就是顾阿姨。

  所以说,病床上的人就是卓磊光的姐姐卓雅月。

  床边的心电仪上已经是一条直线,那长音是正如同加拉尔号角,吹起象征悲剧的长鸣。

  “你们救救她啊!继续按胸口啊!我女儿还有救啊!”

  护士们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,绝望的母亲转而又愤恨地揪住医生的白大褂。

  “你为什么只看着,我女儿要没了啊!!!”

  “顾女士!请您冷静!病人的心脏已经经不起折腾了!本来就是严重的先天房室缺损,可是家属一再要求动手术,签了字就应该了解这个风险!”

  “那你要我怎么办!!!放着不管她,她还是要死啊!”

  “说到底是危重风险很大,需要严密看护和检查。我们这边意见一直都是保守处置比高风险手术好啊。”

  这里的人又变得无视卓磊光的存在了,卓磊光内心出乎意料的宁静,他走到病床边。

  卓雅月静静地躺着,苍白的皮肤似乎和洁白的被褥融为一体。

  这个场面让卓磊光想到了躺在水晶棺中的白雪公主,眼前好像真的飘下了蓝色的玫瑰花瓣,撒在了卓雅月的棺椁之中。

  姐姐死了,姐姐再也不会操着奇怪的口癖和自己拌嘴了,姐姐再也不会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了,姐姐再也不会给伤心时的自己读书了。

  ——自己再也没办法,回报姐姐奉献给自己的爱了。

  想到这里,卓磊光流下了眼泪。天气寒冷,泪水落下仿佛都成了冰,砸碎在空旷荒凉的大地上。

  曾以为依靠着姐姐的温柔引导,自己一定能重新找回心中遗失的碎片。

  那黯然的双瞳中,究竟还能不能看到色彩呢?

  卓磊光哽咽着,泪水模糊了实现,眼前所见的现实也一起摇晃然后溶解,自己的存在正在逐渐消散。

  “怎么啦,贤弟,脸色煞白,是肾透支了吗?还是节制点吧。”

  卓磊光猛地惊醒,从沙发上支起身子。环顾四周,自己正在家中客厅,躺在长沙发上。

  而最关键的是,卓雅月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,用疑惑而戏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。

  “姐姐。”

  “嗯,怎么啦?”

  “我想跟你撒娇。”

  “哈啊?妾身没听错吧?莫不是汝在拿姐姐开涮。”

  “没有,是认真的。可以吗?”

  卓雅月看着弟弟的双眼,那双眼中寄宿着混乱的情感,这是瞒不过她的。于是,她驱动轮椅,来到他的身边。

  “来吧。”

  卓磊光轻轻地,就像对待无价之宝一般地搂住卓雅月。

  “咕,姐姐,呜,你没事就好,你没事就好……”

  “没事了没事了,果然是做噩梦了吧?姐姐就在这里,姐姐哪里也不去。对不起呢,让贤弟担惊受怕了。”

  卓雅月抚着弟弟的后背,揉着他的后脑勺,宠溺地任由他的泪水和鼻涕沾湿自己的肩膀。

  “和姐姐说说吧,做了什么噩梦啊,让贤弟哭成这样。”

  卓磊光把后半段急转直下的噩梦告诉了卓雅月,前面所有不雅的内容他都没有提及。

  “嗯~嗯~,谢谢,妾身亲爱的弟弟,汝会做这个噩梦,都是因为汝心中一直在为姐姐担心,甚至担心过度了,所以才做了这个噩梦呢。”

  “不要担心,都是梦里夸张了,姐姐哪有那么严重,对吧?这么多年也过来了,放心吧。”

  “再让姐姐抱抱,贤弟真好,这么关爱姐姐,姐姐能有汝这样的弟弟实在是太感激不尽了。”

  “我才要感谢姐姐,要是没有姐姐,我……”

  门口传来开门声,可能是有人回来了。

  “来妾身的房间吧。”

  “呃,好的。”

  卓磊光此时脑子还晕乎乎的,有种现实与梦境交织错乱的感觉,还有些分不清二者。

  自己是不是遗漏了其他什么事情?

  总觉得自己还是搞混了什么。

  不过想不起来就算了,没有什么比确认姐姐平安无事更重要了。

  姐弟二人来到卓雅月的卧室,这里与其说是少女的闺房,不如说是一个迷你图书馆,整个房间的一半都是书的领地。

  “感觉刚刚那副样子有点不好意思,我一个男生因为做噩梦吓到哭,还找姐姐撒娇……”

  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这很正常吧。不管男女老少,都有情感需求呀。”

  卓磊光坐在椅子上,在这个时间点上,他不由得再次回忆起梦中前半段的内容。那种色情的春梦,自己只能独自回味了。

  “其实,我觉得不好意思,还有其他缘故。”

  “是什么?”

  卓雅月笑着问道,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。

  “这个,就不方便和姐姐说了……”

  “哎呀,姐弟之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。洗耳恭听。”

  “……不不不。”

  “那么这样呢?……”

  卓雅月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,清了清嗓子。

  “贤弟哟!妾身的教导可否铭记于心?”

  “哎?”

  卓磊光又陷入了迷茫。

  “这,不是我梦里姐姐的台词么?!”

  “唔,原来汝把前面的发生的事情也当做是梦了啊?”

  “什么?我,我不明白?!”

  “妾身就开门见山吧,汝在被榨精之后就昏死过去了,妾身当时也吓得以为自己玩脱了,好不容易把汝搬回了上面,结果发现汝就是累到睡着了,也就没再管汝,妾身就去熬补营养的汤去了。”

  “啊?”

  那温柔的笑容潜藏的危险气息又出现了,她正在翻阅的书正是梦中出现的“讲课笔记”。

  直到现在,卓磊光才明白醒来后一直感觉到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,原来自己真的把现实和梦境给搞混了。

  那也就是说,一开始那些“春梦”内容,全都是真的。

  “而且,妾身还知道汝为什么会以为那些也都是梦……可别小瞧姐姐对弟弟的了解程度哦。”

  “汝还记得吧,汝当时看到妾身的胸部,觉得有些奇怪,对不对?”

  “那时候,潜意识给了汝暗示,妾身胸部和汝印象中的不符合,到后来汝确认自己做了梦,汝无意识中以那个暗示为依据,把那一段内容都当作是梦境处理了。”

  “可惜了,妾身胸部确实就是那样啊。人不可貌相啊,另外汝这么评价姐姐的身体也是非常失礼的哦。”

  “再后来,汝已经脑子一片混乱,搞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分界了。妾身猜测,汝把噩梦中的理想的妾身形象叠加到了现实中妾身的形象上了,由此搞混了妾身的性格。”

  “对,对啊!我就说奇怪呢,若是我理想的姐姐形象,那个融合了其他形象的姐姐,应该不会是用‘妾身’还有‘汝’之类的口吻的啊!我怎么没有反应过来!”

  “嘛,妾身在汝醒来时就察觉汝还迷糊着呢,就将计就计陪汝演下去了。哎,姐姐可真伤心啊,最爱的弟弟竟然希望自己是另外的形象……”

  “啊,对了。姐姐,我先出去上个厕所啊。”

  卓磊光笑着走向房门口,拧动门把手,却怎么也开不了门。

  “哼,想逃?”

  卓磊光叹了一口气,老实地坐回了椅子上。门已经被姐姐动过手脚了,姐姐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,家里的设施都是电子控制了。

  “不是说了,妾身要亲自下厨给汝补补嘛。这汤可是十分的珍贵,趁热吃了再走吧。”

  说着,卓雅月从桌子下拿起一个煮锅,里面熬着什么汤。她盛了一碗,放到弟弟面前。

  喝汤本来应该是一件美事,可卓磊光看了这汤却根本笑不起来。看起来现实与梦的分界正是从答应熬汤开始的——

  “这不又是各种壮阳食材嘛!!!饶了我吧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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